“整个地铁，都被这个男人攻陷了。”
最近一段时间，鱼泡直聘和周峰，火了。
伴随着“油腻”、“辣眼睛”等负面标签，争议出圈，还上了热搜。
周峰说：自己也没想到，砸了1个多亿广告，自己成了“最油腻老板”。
全网说你“油腻”，你介意吗？是你策划好的吗？
他说：“大家说我丑，我不介意，但我介意说我油腻，真的不是提前策划的。”
有关“油腻”广告、老板IP和公关价值，大叔和周总聊了聊，他也首次回应了所有质疑。
以下是“万能的大叔”与鱼泡直聘周峰的对话，这是“大叔对话行业高手”系列的第五期，我们的宗旨是：走进一线，感受智慧，分享见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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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关广告
问题1：很多网友表示没看懂广告，只看到了一个“油腻大叔”。比如：鱼泡是什么意思？“找工作电话聊就是快”是为什么？你为啥要“比个六”？这个广告文案和创意逻辑是啥？你是故意让大家看不懂和吐槽的吗？
周峰：
“鱼泡助鱼调浮力，畅游大海；鱼泡直聘帮求职，精准逐梦。”
这是“鱼泡”两个字的由来。
当然还有一个呢，和比亚迪有点像，就是能注册为商标的两个字的名字，非常少，还能同时满足商标名、公司名和域名，所谓“三位一体”都能注册。
“找工作电话聊就是快”这句广告语，是因为最早我们是蓝领招聘起家的，很多蓝领不会打字，或者打字很慢，都是以打电话聊为主。我们每天在鱼泡上应该有几百万通电话。现在做白领招聘，我就想沿用这个，但后来发现，这是我们的一厢情愿，我们就迅速改了，听劝。
“比个六”是因为我个人比较爱玩双截棍，我发现，很多企业的HR都抱怨招聘费用太高了，再加上岗位虚假问题，所以，当时的想法就是：
结合我个人的爱好，拿一个类似双截棍的电话，去模仿武打明星，去打掉这个“招聘太贵”和“岗位虚假”这两个问题，这是这个广告的创意。
这个广告文案和创意，还真不是说希望大家看不懂和吐槽，如果一个广告没表达清楚价值主张，大家都看不懂，那肯定就是不对的，太浪费广告费了。
但它竟然火了，我也挺意外的。
当然，我们马上反省，就是没把消费者放在第一位，更像自己的“一厢情愿”，或者说可能被“仇恨”蒙蔽了双眼，一心想着去跟友商竞争去了，没把消费者放在第一！
问题2：我看了你两篇采访，你特别提到一个点，线下广告便宜，反而线上贵。对我很有启发，但仅仅是因为便宜吗？能否说说你这轮的广告投放费用和目前的效果？
周峰：
首先，线上广告，我们已经投了8年，确实花了十几个亿出去，也拿到了一些很准确的蓝领求职者和招聘方，但是，有些HR或者老板可能就会去屏蔽广告，因为他毕竟不是强制广告嘛，他一看到广告他就刷走了。怎么触达这部分人呢？我就想到线下广告。
第二个呢，就是因为我觉得线下广告相对来说，现在更便宜，一是经济下行，大家的预算有限；二是线下广告不像线上广告，它卖不出去就是浪费了，有个空置率问题，所以它更愿意多送一些，或者打折。
这一轮线下广告，我们大概投了一个多亿。其实，线上广告我每天也有100-200万的投放费用。
目前的效果：
第一，确实知名度变高了，我们销售去BD去开单，会更容易一些。
第二个，一些比较大的总部企业，比如：宁德时代、比亚迪、京东方、滴滴、美团、顺丰、德邦、申通、极兔、叮咚买菜、朴朴等，以前都是一些分公司在采买我们的招聘套餐。因为这个广告打到了北上广深，我们都进了集采库，总部统一全国在采了。
问题3：你现在改了新广告文案，叫“已读真回”，除了“听劝”，这又是什么逻辑？
周峰：
“已读真回”的底层逻辑有两个：
一个是主打听劝，大家说看不懂广告语，我们就马上改。
第二个呢，就是我们调研发现，“已读不回”现在是求职者最大的痛点。岗位好不好，工资高不高，这是招聘平台决定不了的，因为它跟经济相关。我觉得，“已读不回”是我们能解决的一个痛点。
问题4：你认为什么样的品牌，可以复制你这波操作？我听到一个段子是“你之前砸了15亿广告都没出圈”，是真的吗？
周峰：
我这一次有点误打误撞。
我提醒3点吧：
第一，投线下广告，品牌的受众必须是面比较广的那种。
第二，最好有一定的用户积累和收入，因为这一波广告下去，肯定是短时间内赚不回来，ROI是负的，可能需要两三年才能把这个广告费赚回来。
第三，任何方法论都要可结合实际情况，因时因地制宜，不能直接复制。
“砸了15亿广告都没出圈”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，其实算表扬我吧，因为我线上广告投得非常精准，用户转化和成本控制都做了全程跟踪。
有关IP
问题5：全网都在说你是“2025年最油腻老板”，你介意吗？这个标签是否在你的预期范围内？
周峰：
说我丑，我不介意。但说我油腻，我还是介意的。
我还经常给同事开玩笑，因为丑，所以才这么努力嘛。
人贵在有自知之明，很多东西不是因为你看不见，它就不存在。对于别人对你的真实看法，不要装作看不见，或者说用阴谋论去认为，别人说的都带有其他目的。
但是，说我油腻，我还是介意的。因为“油腻”这个词会代表性格，我又是老板，就会延伸到产品。
我觉得说长相无所谓，你看像宋小宝也不帅，但是很多人喜欢他，因为他的二人转和小品很好笑，能给别人带去快乐。
所以，说丑可以，但最好不要上升到油腻和性格，然后上升到产品。我不希望黑红，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听劝要改的原因。
我看了网上对我“油腻”的点评，其中一点主要来自我“嘟嘴”的动作，这个画面，我们在第二版广告里改成了微笑。
问题6：你这个“油腻出圈”，真的不是故意策划的吗？
周峰：真不是！
问题7：你提到“明星代言还容易翻车，还不如老板自己来，至少不会离职。”老板做IP，有成功案例，但更多是失败案例。你现在算是以老板IP逻辑“出道”吗？未来有什么计划？
周峰：
老板給自己公司代言，几个逻辑：
一个是说明星代言费太贵。大明星代言费太贵，且代言品牌太多，你如果品牌比较弱，就没有什么辨识度，别人记住的是明星，而不是品牌；小明星又没什么意义，我还得拿广告去推ta。
老板来代言呢，有个好处，至少会跟别人有差异化。茶余饭后，給大家多提供一点谈资。
算不算出道呢？我这人没什么其他爱好，但对创业有成就感，所以，我愿意为了事业“献身”。但这个跟出道没关系。事业需要我干什么都可以，只要在道德和法律范围之内。
未来有什么计划呢？其实我从一开始做的时候就计划好了，只做两年“代言”。两年之后，我就请大明星来代言，我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。
老板出来做IP，很容易在聚光灯之下，迷失了自我。我觉得最主要还是你能不能理性去判断点赞和负面评论。就跟贾老板这一次一样，要面子还是要理性。
问题8：我看你在小红书起号了，不仅玩起“霸道周总”、“有奖P图”，还有“每周峰会”视频对谈栏目。为什么要选择小红书？以及你的运营逻辑？
周峰：
小红书，其实不是我起号的首选，我最开始选择是抖音和视频号。但为什么后来选择在小红书上呢？就是因为这个广告在小红书上反响最强烈，讨论量最大，说我是“攻陷了地铁的男人”，“油腻老板”等，小红书上最多。我需要去小红书上扭转一下我这个形象。
运营策略呢，一个是主打听劝，另外一个就是让别人知道，哎，这个老板是可以开玩笑的，不是那种一言堂，老登味儿，比如你可以把我这个人P成什么样，我都接受的。这样的话，至少能让我跟年轻人走到一起，从而让这个APP能让年轻人接受。
核心还是把我真实的一面，展示给用户，我是程序员出身，至少是一个不坑人、敢于承认错误的人设，在公司我也是这样，遇到问题，大家讲理，讲逻辑，我错了，我一定认错。
有关公关
问题9：我有一个理论是：广告公关化。就是所有广告一定要回到社交网络，进行二次传播、二次发酵，引发热议。你怎么理解广告和公关二者的关系？
周峰：
我觉得不管是广告还是公关，目的都是让消费者对你有好感，信任你，用你，最后买单。然后甚至还帮你做裂变，做传播，做转介绍。广告和公关，本身的形式都是传媒，只是有区分，有的是广而告之，有的是出现了这个危机以后，然后再来做公关。
我非常认可广告和公关这两个领域都需要有一定的专业知识，然后同时能做到高频的迭代。比如我发现这个广告存在问题，说我油腻，那我就及时去改。
你会发现，厉害的人可能都是收集信息够快的人。收集信息够多，再去伪存真，然后迅速做判断和决策，最后执行。最近李想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说了，厉害的人不但要选的对，还要有耐力，跑得久，同时还要高频迭代。
我觉得所有的行业可能都会变成跟算法一样，就是我收集的数据够多，同时我计算够快，做执行够直接，这样循环起来，再迭代。
问题10：先是你的友商涉黄出了舆情，你跟着也出了一个类似舆情。你们公司有公关岗位吗？还是你亲自上？你怎么看“危机公关应对”对企业的价值？
周峰：
我们公司没有公关这个岗位，一个是我们这个公司确实还没到那么大规模，第二个呢，就是我觉得公关都是我自己在做。
我长期会在抖音、小红书、视频号，去看用户的真实反馈和评论，但到底哪些是真实评论，还是友商黑我们的，要做区分和判断。
我就怕两种：一种是是判断不清楚，友商恶意攻击你的，做了错误决定，被友商牵着鼻子走；另一种呢，是你把真实用户的建议和批评，当作“阴谋论”来看，那你就会错失掉一个用户真实的建议，错过改进产品的机会。
如果要做好公关，我觉得最重要的2点吧：一个是真诚，另一个是“不自负”，能听劝。
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一个“弱势传播”的文化，你要天天高高在上，天天爹味儿很重，去教育别人，没人愿意听的。
公关对企业肯定很有价值，比如说像这次西贝，要么不搭理，要么搭理就道歉和整改，用真诚去对待，同时，真的能听到消费者的声音，不能完全听到公司内的声音。
最近，我老跟我们公司的人举例，你做的产品，因为是你自己做的，你做成狗屎，你都觉得它是香的。
就跟你在家里一样，因为你家里很熟悉，不开灯，你都能找到厕所在哪里，但是普通消费者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情况的，ta来了以后，不开灯肯定是找不到厕所的。我们所有产品都应该找外面完全不了解我们的人去做测试。
同时，一边测试就一边让他去骂，千万不要让他测试完了，走完了路，然后再来说哪里好，哪里不好。这样的话，他容易去为了这个流程去找找原因和找这个逻辑来适配。
所以我说，完全不知道你的人的第一印象，就代表了你产品的真实情况。任何给用户会造成误会，需要你再去教用户的，那就证明都有问题，至少在消费类产品是这样的。
问题11：鱼泡直聘要从蓝领市场向做白领市场。“万能的大叔”的大部分读者是品牌公关和市场营销从业者，ta们就是在一二线城市白领，也需要工作，请问：品牌公关和市场营销人，现在能在鱼泡直聘找到工作吗？
周峰：
鱼泡现在从蓝领转到白领，我们现在主打两个：
一个是使命，已读真回，用一切手段来达成这个目标。
第二个是现阶段的战术，招白领免费两年。这个口号也是我和同事一起商量定的。
我们最近也在很多HR群里做了调研，遇到4种情况：
第一种：有的HR还是不知道鱼泡；
第二种：知道鱼泡，但知道鱼泡是做蓝领的，不知道它做白领的。
第三种：知道鱼泡做白领的，但不知道鱼泡是免费的。
第四种：知道你免费的，但是怕你是耍文字游戏啊，不是全免费。我刚注册完没两天你就收费了。
基于上述四种情况这个，我们这两年的广告战略就是：招白领，免费两年！
因为我招白领免费两年，别人都收费很贵，那我的岗位就会逐渐多起来，甚至还可能有一些独家岗位，毕竟所有企业都在降本增效。
因为我们做的“全品类”，品牌公关和市场营销的人肯定能来鱼泡找到工作。但只是说，可能岗位暂时还没那么多，逐渐在增加。
因为我们免费，我们不阻断招聘方联系求职者，那双方的活跃度就会越来越高，求职者和招聘方的数量就会增加，我的目标就是：两年内，把网络效应给拉起来。
问题12：就业问题是一个很重要的社会问题。你怎么看大学生就业难以及35岁大厂离职这两个问题，对于“待业”本科生和35岁离职人，如何才能回到职场，你有什么建议吗？
周峰：
其实就业肯定最最关键的还是跟大环境相关，这点不赘述了。
如果再放到个体身上，我们必须先接受当下的这种情况，肯定要被动去“卷”。
但很多人会过于重视面试技巧，反而忽视了你在同行中的核心竞争力的打造，这是本末倒置。
比如AI大模型出现后，很多基础工作都会被替代，我们怎么办？
我认为，大家抱怨也没有用，只能去适应这个环境，让自己变得更强。我们更应该去问自己，你工作的原动力是什么？你想要什么？
只有原动力足够强，你才能去主动学习，提升你的专业知识，并高频去迭代，当然，耐力也很重要。
当然，管理预期也很重要。
